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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的追忆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8-11-23 00:28:24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年前的追忆三，一个严寒的冬天 1968年11月4日，列车经过一夜的行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福利屯车站，东北一个偏僻的小站。队伍浩浩荡荡占满了整个小站，我们几个同学被分到了兵团三师十九团十二连，暂短的休整，我们换乘了一辆大客车。汽车在沙石路上颠簸的行驶了四个小时，窗外已是夜幕降临的夜晚了，车停下来，窗外一排排的平房灯火通明，我心中暗喜，这个地方还是不错呀。领队的王排长提高了嗓门：“同学们，现在到了场部，再走18里就到我们连了。”我心又凉了半截。车越走越黑，除了车灯照亮的小路外，外面一片漆黑，我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了一栋砖房前，这里还没有电，远处一片漆黑，大食堂的棚顶挂着两盏锃亮的汽灯，一群穿着黑棉袄的大人和几个小孩在车门口欢迎我们，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口号：“叶烈（热烈）欢迎哈尔滨青年来我队落户！”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不是说是兵团吗？怎么来了一帮老乡，还欢迎来我队落户？这分明是农村生产队吗？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使我的心一阵绞痛。晚饭吃的是什么一点也记不住了，到了宿舍，一间十八平方米的屋子里，除了靠墙搭了一个火柜（取暖的大炉子）上下铺要住十九个小伙子，几乎是肩膀挨肩膀。只是一夜之间从温暖的家到了这样一个黑暗而拥挤的地方，那一夜我们谁也没脱衣服，瞪着眼睛等天亮，在昏暗的油灯下，吕英勇老弟拉起了二胡，《江和水》那低沉委婉的旋律从琴弦中颤抖的飘出，室内气氛低沉的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有时也能听见有人在长长的叹息，但是没有一个人低声抽泣，因为，从跨出家门那一刻我们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一夜无眠。噩梦醒来是早晨，天亮了，我洗漱后又来到了昨晚吃饭的大食堂，看到一排排整齐的长条凳和大圆桌，墙上醒目的毛主席语录和标语，使我从昨夜那黑暗的梦中渐渐醒来。门前的单双杠，简易篮球架，半山坡一排排整齐的房子，使我渐渐感到这里和农村生产队有一点区别。一周的政治学习和参观连队的机械化活动很快过去了。一场大雪使整个连队变成银白世界，刺骨的寒风刮起雪雾，带着呼啸的旋风，这里人叫刮大烟炮。气温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恶劣的天气，这时还要在大地里干活？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吃过早饭，排长布置工作，任务是到五里地以外的七号地抠苞米。顶着凛冽的寒风，走了五里路，来到了七号地，眼前一片白白茫茫，天地相连看不到边，我浑身冻的直打颤，心想这么大的一片雪地上哪找苞米呀？在排长的带领下，我们分好小组，开始在雪深过膝的大地里搜寻着被大雪覆盖的苞米，不知不觉捡了一堆，头上也渗出了汗珠，渴的没水喝，抓起白雪放进嘴里吃一口，解解渴。中午饭是在地里吃，馒头和汤虽然冒着热气，可吃到嘴里确是冰凉的。这一天过的真慢呀，总算盼到了收工。回到宿舍才发现，膝盖以下的棉裤都湿透冻硬了。棉兀氇和手套也冻硬的像铁打的。几天都是这样的重复着，久而久之我已不惧怕严寒了，这除了我锻炼的结果外，得意于我的水壶，那里装的不是热水，而是65度的北大荒纯粮食白酒。我在地里实在冷了便喝上一口，暖暖身体。在兵团的岁月里，北大荒白酒成了我贴身战友。 12月3日很快到了，经过我和几个战友的商定决定在下乡一周月的时候纪念一下，晚饭后，上下铺的十九名战友一个不少，纪念仪式开始，先鳴放礼炮（二踢脚），战友尹瑛琦演奏了我们的军垦战歌，然后他慷慨致辞，回忆了我们走向社会的短短30天的艰难历程，展望了我心中美好的未来，大家畅谈感受，自由结合，自由活动，有的喝酒畅饮谈未来，有的互相敬烟共叙战友之情，吕英勇的二胡奏出的是欢快的《赛马》，这一夜我们没有睡，我们不再消沉，不再沉沦，我们有了对幸福生活和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此刻严冬不再寒冷。 12月 22日，又一个不眠之夜，那一天广播里播出了毛主席的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在教育很有必要。”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毛主席就是我们心中的太阳他就是神，我们庆幸为自己走毛主席指出的路倍感自豪。当我们将要翻过12月31日这张日历时，我深深感到这不是经历了365天的一年，历史的时空飞速向前，使我仿佛在一年里跨越了从少年到青年又到了中年历程。难忘的1968年，多灾多难难的1968年，使我逐渐走向成熟，走向坚强和坚忍不拔的1968年。本文献给那些长眠在北大荒的兵团战友献给那些把青春贡献给了北大荒的兵团战友献给那些曾关注和帮助过我们的青年朋友本文完大啤酒桶 2008年11月4日夜